本書以俄藏黑水城漢文文書文獻、佛經附屬類文獻、文學文獻以及醫學文獻為考察對象,對文獻詞彙研究的重點放在對文獻相關詞語的考釋上。需要指出的是,文獻所涉及的詞語屬於近代漢語研究的範疇,它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反映近代漢語時期的用語情況,所以對文獻相關詞語進行考釋也是近代漢語詞彙研究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我們對文獻詞語的考釋,一方面可以使俄藏黑水城漢文文獻詞彙研究更加全面、更加完善,另一方面也可以進一步擴大近代漢語詞彙研究的范範。具體到研究方法,主要是通過對文獻的語言材料作窮盡性分析研究,統計出詞彙數量和頻率,盡可能客觀地對其詞彙系統作出靜態描寫。同時,以《漢語大詞典》為參照系,運用傳統的訓詁學方法以及書證,盡力闡釋其詞義。另外,文獻中還出現了一大批新詞與新義。這些新詞與新義的發現,既豐富了同期詞彙研究的材料,在一定程度上也補正了《漢語大詞典》的疏漏。蔣紹愚先生曾言“在詞彙研究方面,做的大量的工作是對詞語的詮釋,而對詞彙系統、詞彙發展規律等方面的研究比較缺乏。”所以在本書最後部分,簡單地對文獻詞彙所反映的一些有代表性和規律性的東西做一個比較系統的闡釋,即從“古今詞義的異同”、“詞語的語體色彩”、“文獻中的近義詞”、“詞義的引申與虛化”四個方面,進一步對整個俄藏黑水城漢文文書文獻的詞義系統做了探究。
最後想說的是,自黑水城文獻重見天日至今,已走過百余載時光。從最初流落世界各地,后經過很多學者的不懈努力,到如今俄藏、中國藏、英藏黑水城文獻陸續出版,它擁有了一段不平凡的經歷。從歷時角度來看,黑水城文獻上啓敦煌文獻,充分反映了宋至元、明時期的歷史現實,是我們對這段時期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社會生活等各個方面進行系統研究很珍貴的資料。但是,因為各種原因,黑水城文獻與幾乎同時發現的敦煌文獻相比,其研究階段還處於萌芽期,並沒有引起廣大學者充分的注意。孫繼民先生在《河北學刊》(2007年第4期)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為《黑城學:一個更為貼切的學科命名》,首次提出應該將黑水城文獻相關研究定名為“黑水城文獻學”或“黑城學”,這樣不僅能準確反映黑水城文獻學術研究的性質,又能完全涵蓋黑水城文獻文字種類時代的構成。眾所周知,敦煌學的發展已經日趨成熟,有一套自身的體系,可“黑城學”的發展雖不算步履維艱,也算是“摸著石頭過河”。但是無論“河”有多深,還是要過的。我們不求能在“黑城學”的領域激起多大的浪花,但求做一塊投石問路的小石子,在敦煌學蓬勃發展的依託下,以“大敦煌”為背景,為“黑城學”的相關研究做一些基礎性的工作,以期能為後人的研究做一些鋪墊,這也是本書寫作的目的和意義所在。由於筆者學識有限,對文獻某些詞語的考釋以及對詞義系統的研究還有待進一步討論,本文中疏漏、舛誤之處在所難免,懇請各位方家指正!